中國與日本關係近來持續朝向修復的路上走，卻又因為一宗「間諜判決」再生漣漪。日本安斯泰來製藥(Astellas)一名60多歲的男性社員，在中國被指控犯下「間諜罪」，並於16日遭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年6個月。

日本駐華大使金杉憲治親自出席旁聽，在得到審判結果後難掩失望，表示「極其遺憾」，並再度強烈要求早日釋放該名日企員工。

日本先前已多次表示要儘早結束拘留，但中方仍選擇推進司法程序。讓人生疑的是，中方並未在判決書中具體說明所謂「間諜活動」的內容為何，無疑為事件蒙上一層神祕「羅生門」色彩。

根據日媒報導，遭到判刑的安斯泰來幹部派任中國近20年，在當地政商關係良好，為人海派，並在「中國日本商會」擔任要職。為何會在離開前遭間諜罪逮捕，許多傳聞臆測不脛而走；包括有可能是跟中國某派系要好引來其他派系不悅，也有可能是不經意向中國要人說了什麼話，甚至中日間醫藥技術移轉等。

改善當中突然「逆流」

在此之前，中日關係才一直朝著改善方向走，包括7月11日的大阪關西世博會，中國副總理何立峰親臨大阪現場參加外，還與自民黨的「農業通」、現任幹事長森山裕會談。會後中方也送上大禮，睽違24年重啟日本牛肉進口，加上先前的水產品重新開放等，看似中日正因美國關稅問題，要持續穩定修復關係。

但就在這時，中方再度判決駐中國以久的日本人幹部3年半有期徒刑外，卻也不給出合理解釋。不僅加劇了日本民眾對在中國經商或生活的潛在風險的擔憂，也讓日中兩國關係的互信基礎再次受到考驗。這不單是關乎個人的自由，更觸動了在中國所有日本企業和日本僑民的敏感神經。

根據日本外務省統計，自從中國於2014年實施國安法以來，已至少有17名日本人被逮捕，其中最長的徒刑為15年。日本外務省發言人北村俊博於16日對此強調，日本公民在中國被拘留是「阻礙日中之間人員往來和改善國民感情的最大因素之一」，可謂中國日僑的真切感受。然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林劍只稱外國人只要不犯法，「都可獲得合理保障」，雙方持續唱各自的調。

勢必衝擊日本赴中投資

特別是近來日本即將舉行參議院大選，包括「外國人在日權益」亦成為本屆選舉的焦點，當中中國人以及越南人等在日本犯罪率持續上升，也成為選戰熱題。中方法院的判決，只會加深日本社會對於中國法治混沌跟經濟不透明的疑慮；同時，也會對相對向日本釋出善意的石破茂政權投下更多否定票。

中日關係在先前因為日方排放處理水、中國單方面宣布全面禁止水產品後，一直處於低點，期間更發生蘇州日本人學校校車襲擊、深圳日本人學校男童遭刺殺事件。犯人在遭到逮捕後先後判處死刑，但至今日本官方跟媒體都得不到具體說法、包括行兇動機等，官方只能片面被通知「已被執行」。

想當然爾，中方執法界線模糊、對事件來龍去脈始終未能解釋清楚，也會加深更多日本人憂慮，拒絕前往中國赴任的只會愈來愈多。在中國經濟下行，持續需要吸引外資的當下，卻又因「國安法」與「間諜罪」等處處讓外國人捉襟見肘，到後來只會適得其反，也呈現目前中國政治、外交、經濟、軍事難協調一致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