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位於巴黎的「無國界記者」（RSF）日前發布最新調查報告，揭露中國主流人工智慧（AI）聊天機器人，包括百度「文心一言」（Ernie）、阿里「通義千問」（Qwen）及新興的DeepSeek，已被內建為政府的審查與宣傳工具，透過自動化回覆散播北京的官方論調，並對敏感議題嚴加過濾。

這份名為《AI時代訊息控制：國家政治宣傳與審查如何被嵌入中國聊天機器人》的報告指出，RSF調查小組以中、英、法、日等語言，針對約30個與新聞自由、人權及政治相關的敏感主題，向上述三款AI提出逾百個問題。調查結果顯示，這些模型在政治體制、意識形態及領土議題上，幾乎毫無例外地沿用中國政府的官方說法。

拒答敏感人物與事件

調查發現，涉及中共領導層、政治合法性以及人權案例的問題，AI系統大多直接拒答，或出現自動清除答案的情況。包括公民記者張展、《蘋果日報》創辦人黎智英、已故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等人，均屬嚴格的「禁區」。

當詢問劉曉波生平時，AI常出現「拒答」、「請轉換話題」甚至「自動刪除回覆」的情況。在比較中國與西方民主體制時，三款模型也僅重複中共標準說法。

RSF調查組負責人弗洛傑（Arnaud Froger）指出，AI在面對敏感問題時，往往遵循預設的說法劇本，回應幾乎千篇一律，顯示答案來源於官方資料庫，而非自主生成。即便換用外語提問，回覆仍與中文一致，顯示審查機制跨語言存在。

與官方一致的宣傳話術

除拒絕作答外，AI也常輸出與北京宣傳高度一致的語言。例如，當被問及張展遭判刑原因時，回答不提其姓名，僅強調「司法獨立」與「虛假信息危害」。針對黎智英，系統則使用「國恥」、「廣受譴責」等強烈措辭，明顯呼應官方立場。

「自我銷毀」機制

RSF指出，更嚴重的發現是部分AI具備「自我銷毀」功能。當提及劉曉波或習近平等敏感詞彙時，整段回覆會立即消失，甚至抹除整個對話紀錄，使問題與答案如未存在。

DeepSeek的意識形態審查

作為新興低成本AI的DeepSeek，亦被發現內建審查。當被問及「六四事件」或「天安門大屠殺」時，僅回答「無法提供回覆」，並強調自己是「提供有用且無害答案的AI」。然而，若涉及美國爭議事件，如伊拉克戰爭，DeepSeek則能詳盡回答。此「選擇性無害」顯示其審查只針對中共認定的負面議題。

RSF警告：AI成最先進控訊工具

RSF強調，AI已成為新世代獲取資訊的重要管道。然而調查證明，中國聊天機器人不僅內置自我審查，還輸出官方導向的誤導性答案。弗洛傑總結表示，在中國這個「全球最大的記者監獄」，AI的發展並未促進透明資訊流通，反而被設計為強化控制、阻斷外界繞過審查的最先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