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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對外關係法上路 戰狼鬥爭另一章

  • 時間:2023-07-05 13:00
  • 新聞引據:採訪、CNN,Financial Times,Bloomberg
  • 撰稿編輯:吳寧康
中國對外關係法上路 戰狼鬥爭另一章
位於北京天安門廣場的人民大會堂。6月28日,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在這裡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係法』。(資料照片/CNA)

中國自7月1日開始實施「對外關係法」,這是中共自建政以來首次推出的對外大政方針,被視為以法律形式來強化戰狼外交,也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反制外國制裁、鞏固權力鬥爭的最新行動。

對外關係法

在中國和美國及其西方盟友關係日益緊張之際,中國自7月1日起實施的「對外關係法」,被視為中共首次以法律形式確立習近平主導的戰狼外交,是北京在和西方緊張加劇之際,鞏固地位的最新舉措。

「對外關係法」最受關注之處,在於第四章第33條的規定,也就是對危害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行為,中國有權採取反制措施。一般認為,這是在為中國行使反外國制裁措施提供法律依據。中共中央外辦主任王毅就強調,這是以法律形式貫徹落實「習近平外交思想」的重大成果。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丹佛大學(University of Denver)教授趙穗生表示,「對外關係法」其實更像是習近平的外交政策宣言,而不是法律。這是透過法律程序讓中國的外交政策個性化,這項法律明確規定,是政黨在主掌中國的外交政策,而外交部和國務院則是執行機構。

澳洲國立大學(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專家宋文笛(Wen-Ti Sung)指出,管理中國對外關係的是黨、而非政府,如果說在以前這是一種不成文的「共同理解」,那麼現在這就已被編入硬法(hard law)。

反國外制裁

彭博社(Bloomberg)指出,北京多年來一直致力於因應美國的制裁、關稅和出口管制,要既讓中國看來強硬、但又不會嚇跑外國公司。儘管北京2020年公佈香港國家安全法和不可靠實體清單規定,並在2021年通過反外國制裁法,但這些懲罰措施並未取得有意義程度的使用。

例如,北京雖然將洛克希德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 Corp.)和雷神技術(Raytheon Technologies Corp.)的子公司列入實體清單,但這很大程度上只有象徵意義,因為這兩家美國國防承包商在中國並沒有重大業務。

然而,如今「對外關係法」第38條規定,在中國境內的外國人和外國組織應當遵守中國法律,不得危害中國國安。對此,中國歐盟商會(European Union Chamber of Commerce in China)表示,外國企業並不清楚什麼是官方認定的國家機密,措辭模糊、範圍廣泛的法律將帶來守法上的挑戰,也可能導致任意執行,不利於吸引外資或重建在中國的外企信心。

南華早報報導,新加坡管理大學(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教授高樹超(Henry Gao)說,由於中共將以國安為由集中權力,因此「對外關係法」將使外企在中國的經營變得更加困難、進一步增加中國商業環境的不確定性。

習近平擴權

美國耶魯大學法學院(Yale Law School)專家魯道夫(Moritz Rudolf)告訴法新社說,反制外國制裁並非「對外關係法」的唯一目的,它也提供了北京更大的詮釋空間;當中國以主權、國安或公共利益為名,不想落實某項國際條約時,就能藉這項法律來捍衛政治立場。此外,這項立法也為北京最終在境外適用國內法律舖路。

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報導,美國智庫詹姆士敦基金會(Jamestown Foundation)專家林和立(Willy Lam)說,雖然不保證北京會採取更大的行動,但此法將加強習近平對國安的強力控制,突顯出自毛澤東以來中國最強大領導人的長期野心。「習近平仍致力於建立以中國為中心的世界新秩序,以對抗二戰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秩序」。

由於擔心美中緊張加劇、以及國內的經濟困境,中國正加強與歐洲接觸,試圖修復因未能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而受影響的關係,但即使如此,中國並不想做出任何讓步。趙穗生認為,對習近平來說,國內的麻煩事太多了,以至於他承受不起任何的示弱。這正是為何他必須在各方面向前推進,包括以法律文件來表明立場和捍衛中國所謂國家利益的決心。

香港城市大學(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教授王江雨表示,「外交關係法」將充當一項保護傘法,從各方面規範中國的對外關係行為,這表明中國正努力將外交和對外關係行為合法化。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專家馬格納斯(George Magnus)則認為,此法可能會被外界視為中國侵略性外交的一部分,進一步擴大北京和西方國家的信任赤字。

雖然中國官媒極力強調「對外關係法」的重要性,但在中國極力從3年來的疫情隔離重振經濟之際,北京的報復措施,包括同樣在7月1日上路的新版反間諜法在內,可能會削弱習近平政府今年來吸引外資的努力,一旦中國經濟持續疲軟,北京也將缺乏支撐權力投射的必要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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