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當道你不知道的統戰學者籲「以誘因對抗誘因」 - 新聞

網紅八炯拍片揭露中共收買網紅對台統戰的內幕，引發社會關注。研究中國對台資訊戰的學者認為，中國收買網紅對台進行政治宣傳早已存在，但也凸顯「關鍵資訊揭露」的重要性，呼籲政府除了強化民眾識讀能力，建立民主防衛機制，也應趁此思考制訂吹哨者、知情者揭露資訊的誘因配套，「以誘因對抗誘因」，解決資訊不對稱的問題，落實防止中國滲透。

紀錄片揭露中國吸收台灣網紅網紅陷統戰風暴

台灣網紅八炯在YOUTUBE頻道推出「中國統戰紀錄片」，找來曾是中國統戰樣板的網紅、饒舌歌手陳柏源(閩南狼PYC)分享自身經驗，並透過實際與「海峽導報」社長、統戰部官員等人通話，揭露中國如何收買台灣網紅，對台進行滲透認知作戰的現況。影片一上架便引發熱議，也讓台灣嚴重遭到中共滲透的問題再度浮上檯面。

東吳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陳方隅表示，中共利用網紅統戰可以回溯到10年前，中共就已提出「融媒體」發展，當時便要求各式社群平台、媒體都要配合外宣布局，當然也包括統戰，甚至後來還成立所謂的中央廚房，專門培訓網紅，提供一套素材進行統戰，滲透網紅圈是老早就寫在中共官方的文件中。

而研究中國對台資訊戰的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所長黃兆年的分析也指出，中國對台資訊操作可分為直接影響與間接影響的管道，收買網紅則是透過資金吸納、動員特定的在地協力者，對台進行政治宣傳、認知作戰等，屬於間接影響廣告市場的操作型態，這已行之有年，隨著媒體趨勢的發展，中共收買的對象也從傳統媒體延伸到網紅，都被列為新興統戰的重點對象。

黃兆年說，中國政府不僅透過廣告資金收買台灣網紅，其他包括華人比例較高的東南亞國家也有相關案例，西方臉孔的網紅也是中國吸納的對象，目的就是幫忙中國在海外講好中國故事，乃至於洗白新疆再教育營等爭議。

揪出「中間人」更重要民代遭指統戰仲介的高風險對象

專攻中國認知作戰研究的民進黨立委沈伯洋也指出，中國一直都有透過多語種工作室培養各國網紅，且鎖定的對象為追蹤數2、3萬人的「微網紅」當中間人，再接觸更多網紅。

沈伯洋也透露，除了追查金流外，最重要的是要揪出「中間人」，中國統戰最主要的中間人仍是台商、教授與政治人物，尤其民代的風險最高，因此他向來主張透過「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等國安法案，對民代赴中港澳有所管制，但相關法案至今已被封殺了26次。

沈伯洋說，他對國安法案的審查進程難以樂觀，但他仍會持續推動，「就看在野黨要擋到什麼時候」。不過，他也呼籲行政部門應先著手盤點，自己轄下主管的單位在兩岸交流上是否有被滲透的疑慮，即時採取防堵，能做的要先做。沈伯洋說：『(原音)我那天在質詢教育部已經針對教授做盤點、我在質詢退輔會也有針對退將盤點，但因為將領這些退輔會管得不夠多，還是要要修法，這個修法都已經送出去了。目前有溝通的有陸委會、文化部、教育部、退輔會這幾個我們都有去講過了。』

不只網「紅」宗教也「紅」民進黨早示警民眾要有「抗體」

事實上，不僅台灣網紅圈被滲透，民進黨中國部先前曾公布研究指出，中國藉由媽祖宮廟、里長等對地方統戰，確實達到影響民眾投票行為的「介選」效果，且除媽祖之外，保生大帝、關帝爺、神農大帝等，也都是中國近年對台統戰的工具。

民進黨中國部主任吳峻鋕表示，中共對台撲天蓋地的滲透，隨著網紅被收買對台統戰的手法被揭發後，證明過去民進黨一再示警是正確的，目的就是要提高民眾的識讀能力，如同打疫苗一樣，讓台灣社會對於認知戰有「抗體」，才能進一步因應。吳峻鋕說：『(原音)像打疫苗一樣，你先要有一個抗體，利用這個抗議才能對抗資訊作戰的內容，這是我們8年的成果，因為已經有這些疫苗在社會裡面了，社會對於警覺可能會出現的樣態開始會有證據出來，有證據我們就進一步去證實它，我們開始朝向這部分去做。』

法制面嚴重不足學者籲立「代理人法」、強化政策溝通

陳方隅也說，台灣對於中國滲透、認知戰的因應還有非常多努力的空間，除了強化媒體識讀外，他認為立法方面最為不足。他指出，美國、澳洲都有所謂的「代理人法」，也就是當你要為外國政府服務時，要有揭露機制與義務，雖然該法過去幾年在立法院闖關都以失敗收場，以目前立法院三黨不過半的情況下要立法就更不可能，但他仍呼籲政府要倡議，向社會說明「代理人法」的特殊性與必要性，以及加強與民間的合作，進行更多研究去揭露中國認知戰的型態，加強民主防衛機制。陳方隅說：『(原音)我覺得中國統戰對於一般民眾來講還是非常遙遠，可能有會有些人比如這次看到很多網紅他們就說，我也沒怎麼樣，我只是拍了這個(影片)怎麼就變成統戰，很多人他們自己真的是不知道，所以我們要再跟更多人講，中國統戰有哪些哪些手段，我們要怎麼去做防止，政府當然就是可以更積極去做，當然就是加強民主防衛，我們可以從哪些面向去防止中國的滲透。』

統戰證據浮上是關鍵學者籲以誘因對抗誘因

而黃兆年則認為，中國對台灣影響力操作的手法確實早已不是新聞，但這次八炯的紀錄片有個特殊意義與貢獻，就是把證據進一步揭露。他認為「兩岸人民關係條例」早已規範，台灣媒體未經政府許可不可刊載中方的廣告，但置入性入行銷卻在檯面下一直存在，代表管制無法真正落實，徒法不能以自行。

黃兆年說，政府應強化中國對台影響力資訊的透明措施，以解決資訊不對稱的問題，他呼籲建議政府除了啟動跨部會、甚至跨國合作，強化取得情報的能力外，其次便是要有誘因配套鼓勵知情者、吹哨者將檯面下的資訊揭露，要用「誘因結構對抗誘因結構」，最終的目標就是讓現有中國對台影響的適當管制措施有被落實的可能性。黃兆年說：『(原音)以這次案例，涉及知情者、吹哨者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如果這些置入性行銷違法的事情持續存在，關鍵就在於讓證據浮出檯面，也只有從事相關活動、交易的人才會擁有資訊，如何鼓勵知情者、吹哨者把資訊揭露出來，是政府可以努力的方向。』

中國對台認知戰無所不在，強化立法、提升民眾識讀能力已刻不容緩。黃兆年也提醒，趁這次社會對於網紅圈遭滲透的討論下，民眾對中國透過資金收買網紅對台做政治宣傳已有意識，政府不僅要強化民民眾、媒體的識讀，還要加強對中國的識讀，更要進行更多的政策溝通，雖然未必能帶來立即性的改變，但至少能為未來政策改變、修法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