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旅居義大利的中國青年李穎帶領的「李老師」團隊,今天(19日)公布中國學生超時學習調查報告,在來自32個省市地區、約2,500所遭舉報的學校中,有25個地區每週平均學習時數超過80小時,其中,雲南、河北、河南等3個省突破100小時,大幅超出法定的40小時,而且有半數以上的超時學校,每個月給學生的休息日不到4天,並有高達4成多的學校,曾發生學生輕生事件。
每週學習時數 雲南超時最多、上海相對最少
「李老師」團隊自2月2日起在「李老師不是你老師」的「X」平台,發起「611Study.icu」計畫,號召中國各地學子舉報學校超時學習的情形,結果在兩個多禮拜內,就收到2,464份經核實的訊息回報,約有2,500所中小學被舉報,其中有2,082所是高中學校,團隊表示,根據2023年中國官方資料顯示,中國常規高中有1萬5,400校,代表有1成3以上高中的學生,參與了這次的舉報調查。
李老師團隊進一步分析違規學校超時學習等情況,並在19日以「動員數位行動主義以促進中國教育改革」為名,公布一份調查報告,統計發現,在32個省市地區中,有25個地區的違規學校,每週平均學習時數超過80小時,是法定40小時的兩倍,當中有12個地區更超過90小時,而雲南省平均102.2小時,居全中國之冠,其次為河北101.5小時、河南100.2小時、遼寧97.8小時、湖北96.5小時、山東95小時;超時相對低的地區為上海57.3小時、香港60小時、寧夏63.2小時、澳門70小時、北京74.1小時。
每月休息日不到1天 輕生率高到駭人
若以到校時間和放學時間來統計,約有2成的違規學校要求學生早上6點前就要到校,2成4的學校規定6點到6點半到校,並有近1成2的學校的放學時間是在晚上11點至12點,近6成在晚上10點到11點;另外,在休息日天數方面,有4成1的學校每個月只給學生休假1到4天,等於平均一週不到1天,但還有更殘酷的,近1成6的學校低於1天,也就是整個月天天都超時學習,堪稱「血汗校園」。
李穎:『(原音)每年一到這種節假日,都是學生需要自己抗爭,尤其是五一、十一期間,包括元旦期間,過去其實有全國各地的學校發生校園內的抗議活動,這些抗議都是零星的,一般就是學生抗議,個別的學校他就放假,這次其實就是它形成了普遍的規模效應,我們把這些數據發布出來之後,各地的教育局開始去做一個反應,形成了普遍的狀況。』
李穎表示,在被舉報的2,500所學校當中,有高達44.1%、約1,100校有學生輕生的案例,而且整體有2成學校不只發生1起,3.9%的學校更是累計6起以上的案例,慘況令人憂慮。
團隊指出,愈來愈多的報告和新聞被中國政府封禁,但仍有部分在防火長城之外流傳,凸顯了中國學生自殺率令人不安的上升趨勢,這些統計不僅僅是數字,而是代表以學業優先的教育體系所奪走的生命以及被限制的未來。
下個數位行動主義計畫 鎖定勞工權益
團隊在調查報告中提到,在短短幾週內,這場草根運動產生了一份龐大的數據,描繪出這樣壓迫性的教育現狀,中國的教育體系長期以來根植於應試主義,已演變成一個高壓熔爐,在校園裡,對學業完美的不懈追求,常常掩蓋了學生基本需求的存在,且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空間讓學生展現創意和休息,這種對可量化成果的過度強調,不僅縮小了教育的廣度,更從根本上貶低了個人整體成長的價值。
不過,他們強調,這次的計畫已見初步成效,在多個地區的學校管理層,被迫做出回應,很多學校因而延後開學時間,有些高中恢復週末假日能正常休息;另外,有來自中國教育部門的內部人士提到,決策者在開會時,當看到有超過兩千所高中被通報,明顯感受到憂慮和恐懼,這證明透過「數位行動主義」所散放的集體聲音,已滲透到體制當中。
李穎說,數位倡議展現變革力量,面對專制政權,一個有組織的公民運動不僅能系統性的記錄濫權行為,還能催化實質性的改變,因此,下一個計畫,他們將聚焦在中國勞工的工作環境,針對超時勞動、薪資待遇、職場霸凌等方面,展開數據收集,期盼賦予勞工力量,催化改革,確保勞工擁有健康、尊嚴與高品質生活的權利。